加代，那可是个讲义气的大哥，但不是谁都能轻易搭上边儿的。想巴结加代又没门儿的人，就退而求其次，去找他的铁哥们儿马三、丁健、郭帅他们。这些哥们儿在道上也是响当当的人物，最关键的是，他们跟加代一样，从不对那些主动贴上来的有钱人、当官的崽子、富二代啥的伸手要钱要物。这也是大伙儿乐意跟他们打交道的一个原因。
日子久了，邓金锁对丁健的那份敬畏也淡了不少，这回，他还主动给丁健打了电话：“健哥。”
“哟，八戒啊。”
“健哥，今晚有空不？我之前跟你提过的那个天津的兄弟小泽，你还记得不？”
“记得，就是那个胖乎乎的小子，上次还带着女朋友一块儿来的。”
“对，就是他。他来了，说想请我吃饭，还问能不能请你一块儿。地点都定好了，全聚德。你要是有空，就来呗。就咱们几个，我、你、小泽、他媳妇儿，还有他小姨子。”
“他没说有啥事儿吗？就单纯吃饭？”
“没提，那我就晚上去。几点？”
“七点。”
“行，七点见。”丁健说完就挂了电话。
到了晚上六点，丁健从保利大厦溜达出来，六点五十准时到了全聚德门口。一眼看见邓金锁，远远地就喊：“八戒！”
“健哥。”两人一碰面，握了握手。
丁健问：“你兄弟呢？咋还没到？”
“路上呢。他电话里跟我说了点事儿，我有点纠结，不知道该不该跟你说。”
丁健一听这话，眉头一挑：“啥事儿这么神秘？”
“他说可能有点棘手，想请你帮忙。”
丁健点点头：“那咱们先进去等着吧。”说完，俩人一块儿进了包厢。
没一会儿，小泽带着媳妇和小姨子也到了，一进门就打招呼：“健哥，八哥。”
“泽弟，来了啊。”丁健和邓金锁起身迎接，简单寒暄了几句，大家就坐下了。菜一上桌，酒一倒满，气氛就热乎起来了。咱们开始喝酒吧。
两杯下肚，小泽开口了：“健哥，今天都是自己人，这是我媳妇。”
“见过，知道。这是你小姨子吧，头一回见，也叫健哥。”
“健哥好。”
“好好好，泽弟，八戒说你有事儿找我？甭客气，直说。”
“那我就直说了，事儿不算大，但心里堵得慌。”
“快说吧。”
“我在天津开了家会馆。”
“哟，这事儿我还真不知道，你没提过。”
“刚接手不久，装修、设施都挺好，原来老板是我亲戚，便宜转我了，花了五百多万。”
“那不是挺好嘛？”
“可现在碰到难题了。健哥，你平时去天津不？”
“偶尔去。快说事儿。”
小泽讲了：“我爸做钢材的，我常跟建材、建筑这行打交道，也认识了不少富二代。天津有个叫大高的，家里生意黑白通吃，健哥你知道不？”
“他对你咋的了？”
“他没直接欺负我，但动手打了我。”
丁健一听，急了：“为啥打你？”
“是这么回事儿……八哥，我能说吗？”
小八戒摆了摆手：“跟健哥有啥不能说的？说吧。”
小泽接着说：“他头一回来我会馆，说是大哥来了，得好好招待。我说对，得招待。结果那晚他带了七八十号人来，把会馆包场了。会馆里啥娱乐都有，他吃喝玩乐了一宿，我估摸着得花了一百七十多万。”
“咋花这么多？”
“他专挑贵的，我酒柜里的好酒，他随便拿。走时还打包不少，酒柜都快空了。”“他啥也没说，这不是明摆着把我当冤大头嘛！”
“那你找我到底想干啥？”
“哎，他说他还要来，变着花样跟我要会员卡，说以后常来光顾，能给我带来好运。还说只要他来几次，我这生意肯定红火。让我先别想着赚钱，先免费给他服务。这像什么话啊？”
“那你不给不就完了。”
“我也想啊，可我怕他。”
“你怕他啥？”
“他打我。”
“你就不会还手？”
“我哪打得过他啊。”
“你不是挺壮的吗？得有一百八吧？”
“我……我一米八的个儿，都快二百斤了。”
“你这么壮，被他欺负了都不敢反抗？”
“我反抗了，没用啊，他们人多，他是真动手。健哥，我跟你说过，他爸在黑白两道都有人，家里势力大得很。那些地痞流氓都跟他爸混，他动不动就威胁我，今天砸窗户，明天撬锁，后天就要砍我。弄得我整天心惊胆战的。”
“那你找我到底打算怎么办？”
“健哥，这都不是最要紧的，花点钱倒没啥。关键是，他看上我小姨子了。”
丁健一听，指了指旁边，“就是她？”
“对，就是她。我小姨子长得漂亮吧？”
“嗯，还行。”
小泽说：“他想娶我小姨子，这不是胡闹嘛！还让我想办法促成这事儿。不然，就把我会所给砸了。现在他提出两个要求，一是让我给他办张无限额的卡，随便在我这儿消费。二是让我把小姨子嫁给他。这也太过分了。”
人活一口气，佛争一炷香。小泽虽然胆小，但也是个有原则的人。对朋友，他从不吝啬，但绝不能容忍别人欺负。
小泽说了半天，丁健不耐烦了：“你就直说，想让我干啥吧。”“嘿，咱俩心里都明白，你和八哥那关系，我门儿清。而且啊，我还知道，你就是……八哥，这个我能提不？”小八戒摆摆手，“说吧。”
“健哥，我知道你是代哥的铁哥们儿。代哥的哥们儿在我们这儿，那可是响当当的人物。健哥，你能不能帮我个忙，跟我去一趟，用你的名头和气势，帮我震一震那帮人。到时候我把他们都叫来谈判，你就露个面，吓吓他们。”
“哦，原来你是为了这事儿找我啊。”
“健哥，真不好意思，知道你忙，但我实在是没办法了。那家伙天天给我打电话骚扰我，我再好说话，也不能老这么被欺负吧。他还说明天晚上要来，还纠集了一堆人，我连他们是谁都不知道，根本不想跟他们打交道。老是给我介绍‘朋友’，来了就吃白食，把我当提款机，我哪有那么多闲钱？我爸给我的生活费，全让他给霍霍了。”
丁健一听，点了点头，“行，明天啥时候去？”
“健哥，你这是答应啦？”
“嗯，答应了。”
“那明天几点集合？”
“八戒，这样，今晚你就别走了。明早咱俩一起吃个早饭，然后中午我跟你一块儿去。不过车就不用你准备了。”
“不行不行，健哥，我特意为你准备了房车，里面被子、睡衣、拖鞋都是全新的，你上车就能歇着。”
丁健笑了，“没那么讲究，我自己开车去就行。”
“那可不行，我还把小姨子带来了呢。我小姨子是护士，特别会照顾人。健哥，你上房车好好休息，让我小姨子给你捏捏肩。”
“别了别了，咱们是哥们儿，不用这么客气。今晚咱就喝酒，别的不提了。我酒量浅，得悠着点。”丁健看了一眼小姨子，又说：“老妹儿，别担心，谁也别想欺负咱们。八戒，你明天去不去？”
金锁摇了摇头，“我就不去了，健哥。我这两天正躲事儿呢。今天要不是他来了，我都不打算露面。”
丁健好奇地问：“你躲啥事儿呢？”说起来二强那档子事儿，邹庆老觉得是我捣的鬼。
“那事儿还没摆平呢？”
“摆平啥呀，咱就别提了。健哥，我明天奔河北去，你们该怎么着怎么着。有啥事儿需要我，一个电话的事儿。”
“好嘞。”丁健应了一声，点了点头。
晚上结账的时候，丁健直接给结了。小泽愣了愣，嘀咕道：“咋回事儿，我说错话惹健哥不高兴了？”
丁健摆了摆手，“没有的事儿。兄弟，我要是去天津，你咋招待我都成。但你来了北京，到了我的地盘，我得招待你，这是我的一份心意，也是我为人处世的原则。代哥也经常这么教导咱们。”
第二天一大早，小泽和丁健吃了顿早饭，十一点就出发了，下午两点多就到了天津。小泽那会馆装修得那叫一个气派，还安排丁健洗了个澡，喝了会儿茶，就等着晚上办事儿了。
晚上七点多，会馆里开始陆续来人。小坚说：“健哥，你找地儿坐，我给你倒酒去。”
“别了，你那朋友啥时候到？”
“估摸着怎么也得九点多吧。”
“行，我等着。”丁健找了个座儿坐下。八点半那会儿，一楼都快坐满了。就听门口传来汽车轰鸣声，跟显摆似的。丁健一抬头，好家伙，十五六辆五颜六色的跑车停在门口。三十来个男女从车上下来，跟大高一块儿下车的是个一米七左右的女孩儿，穿着皮裙、连裤袜，外面套件薄棉袄，手里还夹着根小雪茄，头发烫成大波浪。大高搂着女孩儿，“乐姐，今晚就在这儿玩儿咋样？”
小乐吸了口雪茄，“行啊，有啥不行的？来这儿又不花钱。再有钱也不能这么造啊。今晚人太多了，就在这儿凑合一晚吧。”说完回头，“弟兄们，走喽。”
三十来号人浩浩荡荡地进去了，后面还跟着二十多个身上纹着龙虎图案、身材魁梧的壮汉，一看就不是善茬儿。
大高习惯性地招呼着，“泽弟，泽弟。”
小泽转过身来，“哎，高哥。”大高，一米九的大个子，身材倍儿棒，脸上那股子傲气挡都挡不住。
小泽凑近健哥说：“健哥，我得去那边一下。”
他颠颠地跑过去，招呼道：“高哥来了？哟，乐姐也在呢！”
小东眉头一皱：“你这是干啥呢？不是跟你说过这时候别离开吧台吗？咱们每天都来，你咋还往下跑？”
“没干啥，姐。我有个哥们儿来了。哎，高哥，今晚有啥安排？”
“安排？老样子呗，把桌子拼一块儿，音响搬过去。让那唱歌的今晚就唱给我们听，别搭理别人。给我找个麦，我待会儿要说话，快去。”
小泽摆摆手：“高哥，乐姐，还有后面的哥们儿，稍等会儿再玩行不？”
大高一愣：“啥意思？”
“今晚，我有个大事儿要说。”
大高一听，愣住了，耳朵跟塞了棉花似的：“啥？谁说的？”
“我，我要说大事儿。”
“啥大事儿？”
“我想跟你聊聊。”
“聊啥？”
小泽说：“我想跟你聊聊，高哥。还有你，乐姐，你也别走。后面的兄弟们，你们都来了，谁也别想溜。咱们好好聊聊。平时你们不是挺横的吗？老欺负我，今晚谁也别想躲。”
小泽这是要谈判啊。大高一听，心里直犯嘀咕，心想这小子是不是吃错药了。都说外来的和尚会念经，人们对陌生的东西总是有点敬畏。
大高抬手就要打小泽：“你小子是不是喝高了？”
小泽往后一闪：“哎，高哥。你要真有本事，就在这儿等着。咱们先聊聊，聊不拢再打。说不定能聊一块儿去呢？”说完，他一回头：“健哥，健哥，快来，在这儿呢。”
丁健叼着烟走了过来，对面的大高和他那帮兄弟都没见过他，更不认识。丁健个子一米八多，往那儿一站，威风凛凛的。大高一下子就愣了。小泽赶紧说：“健哥，他们那晚让人赔了一百七十多万。你看咋办，要不去跟他们聊聊？”
丁健点了点头，说：“看你们都挺年轻的。”他指了指大高，“你是带头的吧？”
“你是谁啊？”大高问。
“我问你是不是带头的？”丁健又问了一遍。
“我是带头的，咋了？不是，小泽，你啥意思？”大高有点懵。
“你别管啥意思，你有种就跟健哥说，你打健哥试试？你敢打吗？吹牛！你要真敢打，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。”小泽喊道。
丁健回头摆了摆手，让小泽别嚷嚷了。大高往前迈了一步，仔细打量了一下丁健：“你是哪路神仙啊？今晚要给小泽出头？他是我小弟。这是我们的家务事，关你啥事？你要想出头，多带点人来。就你自己来的？你没瞎吧，看看后面我多少人？想挨揍就说，我们正值年轻气盛，懂不懂？别装大哥，装社会人。”
丁健把手放下来，对大高说：“你要是负责，咱俩聊聊。”
“聊啥？”大高问。
“小泽特意去北京找我，把事情都跟我说了。听说你们父亲都是做建材生意的，年纪也差不多，为啥要这么对他？他胆小。你们要喜欢来玩，偶尔来一次，我安排你们也不是不行，钱哪有那么好赚，但你们不能老这样吧。我叫你一声兄弟，你肯定比我小，差不多就算了。你带二十多个人来，这是想干啥？社会人吗？你们知道啥是社会吗？”丁健说道。
“哎，这老头是从哪冒出来的？”大高嘀咕道。“不对吧，你哪位爹啊？在这儿装啥大佬呢？”
“我就说到这儿。能听进去，以后少来或别来。听不进去，咱就换法子解决。年纪轻轻的，嘴挺毒啊。他没揍过你？”
“哎，我说乐姐，他说要揍我呢！”
小乐胳膊一抱，“哪儿冒出来的家伙？说实话，模样还行。装啥蒜呢？你知道我是谁不？打听打听，天津和平这块儿，谁不认识乐乐？知道我叔谁不？我爸谁不？你在这儿充大佬，信不信我让你明早就不见？大高，揍他！有事我担着。”
大高一听，往前一站，“说吧，咱咋解决？来，我陪你，你说咋解决？”
丁健回头，“泽弟，我出去一趟。等我一下，马上回来。兄弟，我出去下，回来咱继续聊。”
“打电话叫人还是找人摆平？怂了？”
丁健摆摆手，往门外走。那二十几个纹着龙虎的小子一看，“嘿，你要跑？打死你！”
丁健不理。乐姐回头，“靠，小泽，过来！”
小泽走过去，小乐问：“这是唱的哪出？”
大高一挥胳膊，“姐，不用你动手。”说着，啪地给了小泽一耳光，“乐姐问你话呢，这是啥意思？想咋着，跟我们说啊。找个傻子来干啥？跟谁谈判？咋谈？这就是你办法？今晚得让你学狗叫！”
小乐揪着小乐的袖子，嘿嘿乐，“打他！”
话音未落，门口砰一声，围着小泽的几个小子倒了俩。大家都看门口。丁健一招手，“小泽，过来。”
小泽跑到丁健旁边。丁健一摆手，“你先出去。”小泽撒腿就跑。
大高一看地上俩小子，一个后背挨了一下，另一个肩膀擦伤。大高愣了。乐姐把小快乐一丢，“兄弟，我爸那可是老手了，要不咱把他叫来，让他跟你聊聊？”
丁健手一挥，砰砰砰连着开了六”真理”。乐姐、大高还有十几个小伙子吓得哇哇乱叫，四处乱窜。一楼眨眼就没人了，没跑掉的也全躲桌子底下了。丁健换了弹夹，问了句：“还有人没？”
说着走到一个倒地的小子跟前。那小子一看，赶紧说：“大哥，我就是混口饭吃。高老板一个月给我三千五，我真没欺负过人。大哥，你饶了我吧！”
丁健一脚踩在他伤口上，使劲一拧，那小子疼得嗷嗷直叫。丁健把”真理”顶在他脸上，那小子立马哭了：“大哥，你让我干啥我就干啥。”
“把你们老大的电话给我。”
那小子老老实实说了大高的电话。丁健拨了过去，“喂，老弟，你好啊。知道我是谁不？”
“谁啊？谁啊？”电话里喘着粗气，明显在逃呢。
丁健出来混，代表的是他大哥加代的面子。他说：“别跑了，我又没追你。歇会儿吧。我就是刚才在会馆里收拾你的那个。”
“啥意思啊？”
“兄弟，实话告诉你，今天我没打算动真格的。我要真想动手，你跑不了。我给你打电话，就是想告诉你，今天你算是见识到社会啥样了，什么是真打。以后把你的那些手段收起来，听明白没？欺负人不是这样欺负的，你这套太低级了。你也就只能欺负欺负小泽那样的怂包。我是北京人，丁健。今天我给你立个规矩，以后这个会馆不欢迎你。你也别说你来这儿消费。只要你再敢踏进会馆一步，我就揍你，你找谁来都不好使，只要他敢跟我动手。我看你身边还有个小姑娘呢。”“看你好像不太服气嘛。你跟她说，这话是我说的，不管她是想打架还是想怎样，来北京找我。要么就给我个信儿，我去找她。我刚才说的那两句，你记住了没？”
“记住了。兄弟，你稍等。”
“啥？”
“就是说，你稍等。我虽然认怂了，可乐姐不会。你瞧好吧，看乐姐怎么收拾你。”
“行，你认怂就行。乐姐不认，我等着她。得了，兄弟，就这样。”
“好嘞，大哥。”
挂了电话，丁健一回头，见小泽在门帘那儿探头探脑的。丁健招招手，“进来吧。”
小泽跑到丁健跟前，“哎哟喂，健哥。”
丁健说：“没啥事的话，我就撤了。”
小泽一听，赶紧掏出一张支票。“健哥，我这钱不多，一百万，意思意思。今天真是太痛快了，出了口恶气。”
丁健摆摆手，“不用，你留着吧。送我回去，我还有事儿。有啥情况给我打电话。我跟她也说了，她要报复啥的，别找你，直接找我。但你自己也得机灵点，别让那帮人给坑了。”
“知道了。健哥，这钱……”
丁健说：“我一分都不要，你有这份心就行了。以后有机会来北京，我给你介绍我大哥。”
小泽一听，“代哥啊？”
丁健点点头。小泽激动地说：“健哥，那你提前跟我说，我好准备准备，打扮打扮，去见代哥。”
“行，先送我回去吧。”
“好嘞。”
当天回到保利大厦，还没上楼呢，丁健电话就响了，一看，代哥打来的。丁健接起电话，“哥。”
“你哪儿呢？”
“刚从天津回来。”
“给人帮忙去了？”
“哥，你咋知道的？”
“小八戒在这儿呢。你来八福酒楼吧，我等你。”
“哥，我马上到。”
到了八福酒楼，加代大哥正坐在沙发上悠哉着呢。小八戒蹲在地上不动弹。这时候，丁健推门进来，笑着打招呼：“大哥。”他瞅见小八戒蹲着，愣了一下，“你这是咋回事？咋蹲地上了？”
加代摆摆手，“甭管他，让他蹲着去。”
丁健好奇地问：“大哥，出啥事儿了？”
加代招招手，“来来来，坐我旁边。”
丁健听话地坐下。加代问：“事儿办得咋样了？还顺利不？”
“挺顺利的，大哥。”
加代又问：“你是帮谁呢？”
“八戒的一个哥们儿，叫小泽。他被欺负了，胆小得很，我过去帮他出出头。”
“行，没惹麻烦就好。今晚别走了，好久没见你了，留下来陪我喝两杯。”
“好嘞，大哥，今晚我陪你。对了，小八戒这是咋了？”
“让他自己说。”
小八戒双手捂着头，“大哥，我说实话，我没想到二哥跟你关系这么好。要是二哥真把邹庆打了，我不也能出口恶气嘛。”
加代训斥道：“你咋能这么对兄弟呢？”
“大哥，我……”
加代打断他，“起来吧。”
小八戒站起来，差点摔倒，“哎哟，腿都蹲麻了。”
加代警告：“八戒，我跟你说，下次不许这样了。我不是吓唬你，再有下次，别说代哥不讲情面。听明白了没？二强跟我关系再好，也不能这么干。他刚出来，哪有人脉和经验？这次他赢了，万一出点岔子，责任算谁的？算你还是算我？”
“大哥，我真没想到他会真的动手。”
加代说：“这事儿我能帮你摆平，大庆也不会找你麻烦。但你得记住，这是看在我的面子上。你以前那样挺好的。我常跟你们说，混社会可以，但别坑兄弟。咱们关系再好，为兄弟出头也罢，反正不能坑兄弟。我今天再跟你说一遍，你得记心里去。再有下次，不用别人动手，我……”“我亲自收拾你。”
“代哥，我记住了，下次不敢了。大哥，我以后多跟你学学。”
加代摆摆手，“你也别走了，留下来一块吃个饭。”
那天晚上，几个人一起吃饭，突然电话响了，加代接起来，“喂。”
“喂，是丁健不？”
“你是谁啊？”
“小子，我女儿说今天下午差点被你害了。我就想问问，你知道她是我闺女不？”
“我知道。”
“知道是她你还这么干？你不知道我是谁吗？”
“知道我是谁你还这么干，你知道啥后果不？”
丁健说：“大哥，我有句话想说。”
“啥话？”
丁健硬气道：“我不管你是谁，你比别人多长个脑袋咋的？今天下午你要在场，我连你一块儿收拾。你咋知道我电话的？你知道我是谁吗？”
加代问：“谁打的电话？”
小八戒说：“我不知道，健哥接的，我没去。”
加代放下筷子，点上根烟，瞪着丁健。丁健有点发毛。加代说：“你继续。”
丁健对着电话说：“你想咋的？直说。”
“小子，我在北京朋友多着呢。我不是吓你。我也打听过了，北京的丁健嘛。我告诉你，三天之内，我让你来天津，跪着给我道歉，信不信由你，咱们走着瞧。”
“行，你……”
丁健话还没说完，对方就把电话给挂了。他气呼呼地嚷嚷：“这啥人啊，我的话还没讲完呢，电话就给挂了？”
加代摆了摆手，问：“咋了这是？”
丁健说：“我不是去天津给那小子帮忙了嘛，差点一棍子就抡到一个领头的，还是个女的。”
“哦，那电话里的是谁？”
“估摸着是她老爹，说要我三天内去天津，跪地道歉。”
“他叫啥名儿？”
“没说。”
加代伸手：“电话给我。”
丁健连忙摆手：“哥，这事儿我能搞定。”
“给我，你报号码，我用我的打。”
丁健还是不肯：“真不用，小事儿一桩。”
加代一把拿过手机：“给我吧，我倒要看看是哪路神仙。他真这么说的？”
“一字不差。”
加代哼了一声：“这家伙，也太嚣张了，连武爷都不敢这么说话。他不知道咱俩是兄弟？”
“谁知道呢？”
“我来问问。”加代拨通电话，“喂，我是你刚才打电话那人的哥。有啥话，直接跟我说。听说你让我兄弟三天内去道歉？啥意思？”
对方问：“你是谁？”
加代说：“我是谁不重要，关键那是我兄弟。有啥事冲我来。”
对方说：“三天之内，过来道歉。”
加代问：“行，那你说说，想咋解决？”
对方威胁道：“我告诉他了，我在北京兄弟多得很，很多人会找你们麻烦，会打你们。道歉了，啥事没有。不道歉，就打到你们服。”
加代一听，乐了：“兄弟，你知道我是谁不？”
对方硬气地说：“我不管你是谁，反正是你兄弟的错。”
加代说：“那我得让你知道我是谁。不用三天，也不用你在北京找人。我现在就去找你，咋样？”
对方问：“那你现在来找我，是来道歉的？”
加代说：“对对对，来道歉。”
对方说：“那你报个名儿，你叫啥？”
加代随口说：“我……我叫小八戒。”
电话那头的小八戒一听，愣住了：“哎？代哥……”加代朝小八戒摆摆手，让他别吭声。电话里传来声音：“是小八戒不？”
“对对，是我。”
“你来吧，小八戒，来了我收你做小弟。”
“好嘞，马上到。”加代挂掉电话。
小八戒说：“哥，大庆那事刚摆平，这又给我找麻烦。”
加代一挥手，“怕啥，有我呢！我要说我是加代，他敢动你吗？不得吓得服服帖帖？看我的。健子，你见过那家伙没？”
“没见过，就见了他闺女。”
“连名字都不知道？”
“嗯，不知道。”
加代又问小八戒，“你也不认识？”
“我哪认识啊，见都没见过。”
加代拿起电话，“刚柱啊。”
“哎，代哥，啥事？”
“你在哪呢？”
“家里呢。”
“天津吧？”
“对，在天津。”
加代说：“我问你个人，你们那边的，叫乐姐。你听说过没？”
“和平乐姐？没听过。道上混的？”
“说是道上混的，三十来岁，小姑娘挺有能耐，有名得很，跟我闹了点别扭。她爸刚给我打电话，让我过去道歉。”
“让你道歉？哥，你给我打电话，我明白了。你是想过来还是不过去，我直接找他？”
“你等我吧，有你在那边我就放心了。我带几个兄弟过去，见见这小子，看看啥来头。”
“代哥，我不敢说大话。但你来了，我保证让他们父女俩在饭店好好给你道歉，服服帖帖的，行吗？哥，给你鞠躬作揖。”
“不用那样，你看着办吧。”
“哥，你放心，看我的安排。”
加代挂了电话，刚柱又给手下兄弟涛打了个电话，“涛啊。”
“柱哥，啥事？”
“你跟那些年轻人还有联系没？”
“有啊，随时能联系上。”“我手底下有不少小弟小妹呢，柱哥，您这是要整啥大事啊？”
“我想让你帮我打听个人，和平区有个乐姐，你听说过没？”
“乐姐？没听过啊，可能是个小虾米吧？”
“听说是个年轻女娃，在社会上混得挺开。”
“柱哥，我真没听说过。您是有啥任务吗？”
“我跟你说啊，你赶紧去打听打听，看她啥来头，家里啥情况，最好连她老爹是谁也给我查出来。我要找到他们。你先放风出去，说我大钢柱要找他们算账。他们要是聪明，就自己找个酒店，订好包厢，备好酒菜，等着咱俩。我一到，他们就得自个儿抽自个儿嘴巴子。还有啊，北京的代哥马上就要到了。”
“啥？代哥要来？”
“对，我收拾完他们，让他们跟门童似的站在门口。等代哥一下车，他们就得赶紧鞠躬道歉，认错。”
“柱哥，给我半小时，我肯定给您查清楚，行不？”
“越快越好。”
“好嘞，柱哥，我马上去办。”
加代和钢柱的事儿已经说定了，所以加代来天津时，就带了几十号人，像马三、丁健他们。小八戒本来不想去，加代逗他：“我用你的名字，你不想威风威风啊？”
小八戒一听，立马来了精神：“那我跟你去！”于是，一行人开着十几辆车，浩浩荡荡直奔天津。
大概九点的时候，钢柱的兄弟涛子给他打了个电话：“柱哥。”
“说。”
“那对父女我打听到了。那个叫乐乐的女孩，姓陈，就在和平区，最近挺火的，收了不少小弟。但我了解的不多。我现在知道他们父女俩在哪儿了，咱是直接过去还是咋整？柱哥，我听你的。”
钢柱问：“在哪儿呢？”
“就在咱们以前老去的大洋饭店，现在改成夜总会了。”
“哦，他们在那儿干啥呢？”
“不清楚。我刚给几个兄弟打了电话，正问着呢……”“听说他们在夜总会门口瞧见了他们的车。”钢柱一听这话，立马说，“你叫几个靠得住的兄弟，跟我一块去。我这就下楼叫司机，咱们找他去。”
“那我先去会馆候着你。”
“成，等我。”
钢柱带了十几个兄弟，涛子也带了二十多号人，加起来三十几号人浩浩荡荡往夜总会赶。路上，钢柱给加代打了个电话：“代哥，你到哪儿了？”
“我这边大概四十分钟就能到天津。”
“好嘞，哥，别的不说了，我这就去找那小子。哥，酒店我都安排妥了，等你来了咱好好喝一顿。”
“行。柱啊，别太过了，毕竟也不是啥大事。”
“哥，这跟过不过分没关系。代哥来了，排场必须到位。别的不多说，看行动。你就瞧好吧。”
“行，给你添麻烦了。”
“哪儿的话，没事，没事。好了，哥。”挂断电话，钢柱说，“代哥头一回找我帮忙，我得给他办得漂漂亮亮的。”
涛子说：“那肯定没问题。代哥在北京多有面子，他自己来都绰绰有余，更别提找咱们帮忙了。”
“快到了吧？”
“拐个弯儿就到了。”
刚拐过弯儿，就看见夜总会门口停了三十多辆跑车。
一下车，钢柱披着件长风衣，带着二三十号人就跟在后面。他们进了夜总会，直奔吧台。钢柱跺了跺脚，清了清嗓子，大声问：“经理呢？把经理给我叫来。”
旁边经理赶紧上前，赔着笑脸：“大哥。”
“怎么，不认识我了？我问你，认不认识我？”
“大哥，瞅着面熟。”
“行，把灯都给我打开，音乐停了。”
“大哥……”
钢柱一把揪住经理衣领，吼道：“你他妈的耳朵聋了？把灯打开，音乐停了。”
经理赶紧转头吩咐：“快把灯打开，音乐停了。”
钢柱指了指，“你自己去。不照做的话，小心我收拾你。”经理溜达到舞台后头，啪地一下把所有灯都打开了，音乐立马就歇了。整个场地亮堂堂的，有的人正忙活着呢，手都没来得及收。
大钢柱一摆手，“都别吵吵了，听我说。我叫大钢柱，这行当里头的，可能有人听过我的名儿。今儿个的事儿跟你们没关系，我就找一个叫乐姐的女孩儿，还有她老爹。我数三个数，不走的人，别怪我不讲情面。三，二……”
结果，场子里的人愣是一个没动。大钢柱火了，“都聋啦？数到二了都不动弹？”
“一！”
还是没人挪窝。大钢柱回头从手下那儿抄起一把连发”真理”，砰地朝天花板来了一下，“都聋子吗？不怕死啊？”
这时候，前排站出来个六十来岁，戴着眼镜，穿着西装的爷们儿，“哎，那位兄弟！”
大钢柱扭过头，“谁叫我呢？你叫我？”
“我叫你！咋回事儿？你带这些人来干啥？我听说你找乐乐，啥意思？想干啥？”
“你是她爹？”
“对，我是她爹。有啥事儿跟我说。”
大钢柱一听，“行，那简单。不相干的人都出去。咋样？你可以不沾这浑水，但我得混。冤有头债有主，等会儿动手我冲你来，别让无辜的人遭殃。没必要！兄弟们，你们都撤。”
“不用你叫，这些人都是我的人。你说吧，想咋冲我，我听听。”
大钢柱瞅了瞅，低声问涛子，“能有多少人？”
“至少三百。”
“啥玩意儿？多少？”
“柱哥，至少三百人。你自己瞅瞅，楼上二楼的人都站起来了，盯着你呢！”
“稳住，稳住。”
大钢柱摸出手机。老陈一挥手，“老弟，你过来，干啥呢？”
“我打个电话不行啊？打个电话。”
“行，我等会儿你，但你不许溜。后面的兄弟们，把门给我堵严实了，别让他跑了。”
“我跑哪儿去？”
唰一下，七八十号人把门堵得严严实实的。钢柱接起电话，“喂，哥。”
“钢柱，我快到了，二十分钟左右。”
“哥，你先别来了。我这好像被围了。”
“啥？被围了？”
“嗯，哥，我带了三十多号人，结果这边至少三百多人围着。不过没事，我进去说两句应该能摆平。你先别急着来，要来就多带点人。”
加代一听急了，“你没事吧？我直接过去找你。在哪个场子？”
“哥，我能处理。但你得小心，别回头吃亏了。多带点兄弟来。我能搞定这边。”
“真不用我过去？不行的话，我马上给正东他们打电话，宝义他们在天津呢，我带他们去救你。”
在江湖上混，最受不了的就是在兄弟面前栽面子。钢柱之前被老陈当众连打了十几个耳光，虽然不重，但侮辱性太大。
电话里，钢柱又说：“哥，这点小事还用你出手？我能解决。但你要今晚就这么来了，我怕咱面子上挂不住，咱不得压他们一头吗？”
“我懂，我懂。”
“哥，我先想办法脱身，然后去找你。咱再一起想办法。”
“行，你那边能行吧？”
“肯定行，哥，我去跟他打个招呼，他肯定认识我。”
“好，那你小心。钢柱，我这边也准备人手。”
“好，哥。”钢柱挂了电话。
老痞子瞅了瞅他，“电话打完了吧？”
“打完了。”
“打完了就过来聊聊。”
钢柱瞅瞅门口，说：“还把门堵上了！我会跑吗？既来之，则安之。”
“来来来，往前走两步。”
钢柱点上烟，回头跟兄弟们说：“你们别动。”
然后钢柱就朝着乐乐他爸老陈走去，感觉楼上的人正往下走，周围的压力越来越大。离老陈还有两三米远，钢柱停下了。老陈说：“我听闻过你，大钢柱，你还有个弟弟叫小钢柱吧？”“你认识我？”
“不认识。”
钢柱愣了愣：“那你这是啥意思？”
“这话该我问你。你一进门就让开灯，音乐停了，还大声嚷嚷找我闺女。你到底想干啥？”
“别啰嗦了。我叫你一声大哥，你肯定比我大几岁，江湖上的规矩我懂。今晚我就直说了。”
“行，说吧。”
钢柱说：“你闺女在外面惹了不该惹的人。今晚我得要个说法。明白我的意思吗？”
“明白。你继续。”
钢柱说：“我也不为难你们。你和你闺女跟我去见个人，给我那朋友道个歉，认个怂。这事儿我就保你们没事。咋样？”
老陈抬眼一瞧，问：“说完了？”
“说完了。”
“老弟，你这脑子是不是进水了？”
“啥意思？”
“还是说你眼神不好？看不到这屋里多少人吗？你跟谁这么说话呢？”
“你到底想说啥？”
“老弟，你眼睛要是不瞎，也能看到这屋里站了多少人吧？你跟谁俩呢？”
“别废话。我大钢柱进来了，看到这么多人，我都没怂，我一米八几的大个子还站着呢，你以为我怕啊？大不了就是个死。你敢弄死我吗？来，你试试。今天你要能把我弄死，我算你有本事。你要是砍我、打我，千万别手下留情。你要是给我留口气，让我从这屋里出去了，不说别人，我弟弟明天不把你们父女俩解决了，我名字倒着写，离开天津，再也不在这混了。咋样？”
“有胆量，有气魄。”老陈往前凑了凑，“你叫大钢柱是吧？”
“对。”
“后面那些都是你兄弟？”
“咋的？”
老陈抬手就给了大钢柱一巴掌。大钢柱愣了愣，说：“一下，有种拿刀砍我啊。”
老陈二话不说，又是一巴掌。大钢柱喊道：“两下，有种开”真理”崩我啊。”
老陈双手齐上，噼里啪啦地往大钢柱脸上招呼。打了大概有十下，大钢柱摆手喊道：“别打了！”
老陈这才住手。这时，大钢柱耳朵嗡嗡直响，他问：“你这是啥意思？”
老陈说：“你不是觉得自己有骨气，觉得自己牛吗？我需要杀你吗？打你的脸就够了。”
“行吧。”
“兄弟，今天我不想跟你过不去，但你自己撞枪口上了。明白不？你一进门就乱说话，咱俩也没那深仇大恨，但我得让你知道我是谁。”说完，他转头对旁边的人说：“老刘，你过来，给他介绍介绍咱们。”
戴着眼镜的老刘走上前，“钢柱，还记得我不？”
“看着有点熟。”
老刘说：“带着你的人赶紧走。我和老陈是铁哥们儿，关系硬得很。你来这儿捣啥乱？不想混了？我能让你立马消失，信不信？”
大钢柱看出老刘不简单，问：“刘哥，我没认出来，您是？”
“你猜我是谁？我是阿sir公司的二把手。”
大钢柱一听，连忙说：“刘哥，对不住对不住。屋里光线不好，我没看出来。”
“瞎扯！屋里亮堂堂的，你说看不清？你这是睁眼说瞎话呢。”
“刘哥，我是真觉得面熟……我不狡辩了，我走。”
“赶紧滚。来这儿装什么黑社会？对付你，一句话的事儿。你不想活了？自己扇两巴掌，跟我兄弟道歉，说你错了。”
“好好好，我打！”大钢柱啪地给了自己一巴掌。大家等着他打第二巴掌呢，结果他突然不打了。“刘哥，情况有点不对劲啊。”
“哪儿不对劲？你不动手，我来！”
大钢柱连忙摆手，“哎哎哎，刘哥，别急。我不是为了自己来的。”
“你管为谁，少啰嗦！到底打不打？”
“刘哥，这次真不能打。”
“你小子跟我演哪出呢？”
钢柱急道：“我是给代哥办事呢。”
“你给……谁？”
“北京的加代，我代哥。刚才被打懵了，自己抽了一巴掌才清醒。妈的。”
老陈见大钢柱又横起来，气道：“你丫……”
老刘摆手打断，“冷静点。”
老陈疑惑：“他提的是谁？”
“先别管，等等看。”老刘把大钢柱拉到一边。
乐乐见状，问：“爸，咋了？”
老陈安慰：“没事，有我在，啥问题都没有。不管他找谁，都没用。”
大钢柱和老刘嘀咕了几句，老刘问：“你没骗我？真是加代？”
“真是加代，我敢骗您吗？代哥都到天津了。”
“打个电话，我确认一下。”
钢柱拨通电话，“哥。”
“钢柱，那边咋样了？”
“哥，你到哪儿了？”
“刚到。”
“哥，你现在在哪儿？”
“正去侯正东的典当行，十分钟就到。正东和宝义在等我。需要我过去吗？”
“哥，这边阿sir公司的二把手，仅次于武爷的那位在这儿呢。”
“哦，然后呢？”
钢柱抱怨：“刚才那姓陈的扇了我十几个巴掌，耳朵都快聋了。”
“我刚才问你需不需要我过去，你说不用。早知道我就先过来了。”
“哥，这边三百多人呢，你来了也没用。”
“瞎说。咋没用？一进门就开打，突突他们，咋会没用？”
“不是，哥，你先跟刘哥说两句吧。”
刘副经理接过电话，“喂，代弟啊？”
“嘿，刘哥，您好您好。”“咱俩虽然不怎么熟，但你来了咱公司几趟，我都瞅见了。你每次来，我都在武哥旁边站着呢。没啥大事，我就是想问问钢柱那小子有没有瞎吹牛。要是真给你办过事，那没得说，我肯定给你这个面子。这不今晚巧了遇上了嘛，要是方便，你就过来一趟，咱把事儿给办了。可能中间有点误会。今天不方便的话，明天也行。”
加代回道：“方便，刘哥，你都这么说了，我肯定得去。”
“行嘞，老弟，我在夜总会等你，放心，我不会难为钢柱的。”
“好嘞，刘哥。”
挂了电话，加代立马就到了正东典当行门口，宝义和正东都在那儿候着呢。加代一下车，正东和宝义就赶紧迎了上来，“哥，咋样了？咱接下来去哪儿？”
“你俩跟我走。带了多少人？”
“五十多个。”
“成，我这边也带了五十号人。你俩跟我走，但去了不一定会动手，你俩进去后就站我身后，别乱说话。阿sir公司的副经理也在那儿呢。”
侯正东一听，“咱自家的公司？”
加代点了点头，“嗯。”
正东有点懵，“啥？那咱们是去干啥？”
加代说：“先去看看啥情况，你俩跟我走。”
张宝义说：“哥，一会儿要是不痛快，你让副经理先走，我和正东再上去收拾他们。”
加代摇了摇头，“不是那回事，你俩跟我走。”
加代一挥手，一百多人就朝着夜总会出发了。
到了夜总会，老陈问：“这是咋回事啊？”
副经理老刘瞅了老陈一眼，“这加代确实有点能耐，有些话我不方便说。一会儿你看我的。老同学，你就信我一回，他一会儿就过来。咱把这事儿好好解决了，和平解决，谁也不找谁的麻烦，多好。”
老陈一听，“我没别的意思。老刘，我就一个闺女。你不知道咋回事。我不认识加代。丁健是他兄弟？”
“对。”老陈对着老刘说：“老刘，你侄女长得真俊，还没找婆家呢。丁健要是真拿”真理”对她连开十一”真理”，打中了可咋整？老刘，你咋能这么说呢？还不是因为那不是你闺女，对吧？”
老刘一听，不乐意了：“你这话啥意思？咱俩认识快三十年了，我可是看着她长大的，跟亲闺女没两样。我能盼她不好吗？我能希望她出事吗？”
“那你就不管管？”老陈问。
“我说我不管了吗？我现在不正帮你呢嘛！我给你想的办法是最好的。老同学，听我的，准没错。”
老陈叹了口气：“老刘，我啥也不说了。我可以听你的，也可以信你。等会儿加代来了，你自己看着办吧。”
老刘点点头：“你办好了，我啥也不说。可别让我们父女俩失望啊，我们可都看着呢。”
“行，我知道了。你俩回去坐着吧。”老陈说。
“不坐，我就站这儿。”老刘倔得很。
老陈急了：“你这家伙真倔，爱站就站吧，我不管你了。”
这时，大钢柱眼神闪烁，旁边的涛涛说：“柱哥，你咋不去那边坐坐？”
“我坐哪儿？”钢柱反问。
“我看你跟刘哥好像不太熟？去那边坐坐呗。”涛涛提议。
钢柱一听这话，不乐意了：“你这是看热闹不嫌事大。我坐在那边干啥？我有那资格吗？”
涛涛挠挠头：“我不是那意思，我是觉得你跟这些大人物坐在一起，多有面子啊。”
“我他妈配吗？你这辈子也就只能当个小弟，啥也不懂。”钢柱说。
就在这时，三十辆车停在了夜总会门口。加代带着丁健、孟军、郭帅、正东、宝义等一帮兄弟下了车。
加代双手背在身后，大步流星走进夜总会。钢柱赶紧挥手打招呼：“哥。”
“嗯，钢柱。”加代跟钢柱握了握手，钢柱说：“哥，他们在那边呢。”
老刘和老陈回头看了一眼，都没吭声。老陈不敢跟加代说话，老刘呢，身份年龄摆在那儿，还有助理跟着，也不能随便说话，只是挥了挥手。
加代也挥了挥手：“刘哥。”
“嗯，来，兄弟，坐这边。”老刘指了指卡座。
加代朝卡座走去。离卡座差不多二十米远，他摆了摆手，叫兄弟们别跟了，然后转头跟大钢柱说：“你跟我来。”
加代没带着那些小弟，就让大钢柱跟着。这做法，挺有大哥范儿。加代一个电话，大钢柱立马带着人就来了，事儿成不成另说，这份心到了就行。再说，大钢柱刚才还吃了亏，加代肯定得挺他。
大钢柱心里还惦记着刚才那十几个耳光，加代说：“你跟我过去，有我呢，怕啥？”
大钢柱跟着加代，走到卡座前。老陈一手搂着小快乐，一手搭沙发上，眼皮耷拉着，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儿。刘哥站了起来，“老弟，你好啊。”
“刘哥好，给你添麻烦了。”
“别见外。钢柱啊，还行，你没骗我，骗我我可饶不了你。”
钢柱说：“刘哥，我哪敢啊？”
加代说：“你啥不敢？但别干那事儿，对吧？”
钢柱眼珠子一转，“对，代哥的事儿，我哪能干呢？”
加代摆了摆手，“钢柱，你坐里面。”
“不不不，哥，你坐。”
加代说：“你是本地人，都熟，你坐吧。”
加代和大钢柱坐了下来。乐姐坐在老陈旁边，更放肆了，二郎腿跷得老高，短裙一撩，内裤都露出来了。
加代说：“刘哥，你说吧。今天你是大哥，你先。”
老刘摆了摆手，“不搞那些虚的。兄弟，你来了，大哥就一句话。”
“你说。”
“今天这事儿，能给我个面子不？”
“刘哥的面子我必须给，不给我就不来了。”
老刘一听，“好，痛快！那我就直说了。”
加代说：“我听刘哥的。”
老刘说：“这是我发小老陈，咱从小一起玩到大的。他家里孩子小，还叛逆，有时候说话冲。你这些年啥场面没见过？”“再大的人物你都见过，咋能和孩子计较呢？”
“刘哥说得对，我听刘哥的。”
“行，那今天这事儿，我做主了。代弟肯定给我面子。老陈啊，你家乐乐就像我亲闺女似的。我先试着说说。乐乐，这位是代叔，你给代叔道个歉。以后再见到，得客气，得尊重。人家跟咱们一辈儿的，赶紧道歉。”
乐乐一听，“我道歉？开玩笑呢！”
“你咋说话呢？小姑娘咋能这么粗鲁？”
“刘叔，真不好意思，我这人从没道过歉。我爸都没让我道过歉，我真不知道咋道歉。再说，这事我好像没错吧？是他们想打我，我差点儿挨揍。刘叔，你能处理就处理，处理不了我们自己解决。”
老刘一听，火了：“你这孩子，给我站起来！”
老陈一听，不乐意了：“你让谁站起来呢？你是她爹啊？”
老刘一看是老陈，愣了愣：“哦，老陈啊……”
“啥老陈？”老陈转头对女儿说，“你坐着别动。”
乐乐说：“我知道，我才不站呢。”
“老陈啊……”老刘刚开口。
老陈一摆手，“老刘，你歇会儿吧，我明白你啥意思了。”然后看向加代，“你就是加代吧？”
“是我。”
老陈问：“我跟你说过的话，你还记得不？”
“记得。”
“这事儿你想咋解决？”
加代一听，笑了。老陈又问：“我问你呢，这事儿想不想解决？”
加代点上烟，指着老陈说：“你没资格这么跟我说话，听明白没？”然后转身对老刘说，“刘哥，你要没啥说的，我就先走了。”
“老弟，等一下，等一下。”
“刘哥，我听你的。”
老刘转头对老陈说：“老陈啊……”
老陈一指头过去，“我不需要你帮忙，懂了吗？”
加代一看，站起来，“那行，就这样吧。刘哥，我走了。”“我今晚还有事儿呢，刘哥，真是不好意思让你等这么久。改天，我一定请你吃饭，或者去你家坐坐，谢谢啊！”说完，加代就站了起来，大钢柱也跟着站了起来。
老刘也站了起来，拍拍手上的灰，把手往口袋里一揣，跟老陈说：“老陈，我也撤了。”
老陈站了起来，连忙喊道：“哎，等一下！”加代转过身来，老陈又说了一遍：“等一下。”
加代瞅着老陈，问：“啥意思啊，等一下？”
老陈说：“老刘，你先走。我有点私事想和加代聊聊。”
“老陈啊……”
老陈摆了摆手，“你别说了，你先走。我不会给你找麻烦的。真的，你先走，加代啊。如果可以的话，你就稍等会儿，敢不敢等？”
加代笑了笑，跟老刘说：“刘哥，你还是先回家吧。天不早了，你明天还得上班呢，嫂子肯定在家等你呢。你先回去吧。”
老刘叹了口气，说：“那好吧，我走了。”
老刘往车上走的时候，回头看了一眼。加代挥了挥手，“刘哥，多谢了啊。”
“走了。”司机给老刘打开车门，老刘上了车，就走了。
夜总会里头，加代和老陈隔了老远，差不多三十米的样子。老陈那帮兄弟一看场面，立马就激动了，“哎呀，老刘一走，这群小子不就歇菜了！”
老陈一挥手，“兄弟们，别吵了，就咱俩聊聊。加代，你过来点儿。”
加代一回头，冲着那边就喊：“你们还愣着干啥？钢柱是能随便砸的吗？小八戒是能随便骂的吗？宝义，你不是说要冲锋吗？”
宝义一听这话，“那还磨蹭啥？冲啊！”紧接着就是一顿乱响。
老陈场子里人多得跟下饺子似的，可大伙儿连家伙都没来得及抄，手里就点儿冷家伙。老陈一看这架势，急眼了：“快跑快跑！”
老陈往外逃的时候，钱的作用可就显现出来了。乐乐和几个兄弟护着老陈，直奔后门。丁健和郭帅紧追不放。郭帅追到后门，看见老陈拽着乐乐玩命地跑。郭帅抬手就是一”真理”，老陈应声倒下，乐乐也被拽倒了。郭帅冲上去，大声吼：“别动！”
老陈捂着淌血的肩膀，求饶：“兄弟，别开”真理”，别开”真理”。”
丁健揪住老陈的衣领，提溜起来，一拳就照着伤口抡过去了。老陈疼得差点儿背过气去。俩人把父女俩给拎回了夜总会。郭帅一松手，老陈站都站不稳了。加代说：“你不是说你北京遍地是兄弟吗？我这不来了。也不多废话，你现在找人，能找来俩在这儿说话好使的，我今天就放你一马。找不来，就别怪我了。听明白没？”
“我也不找了。兄弟，今天我认栽。社会上，我斗不过你，你够狠。我要是不服气，那就是耍赖了。你想咋样就咋样，冲着我来，别动我女儿。”
加代瞅瞅乐乐，说：“小小年纪，口气不小。家里惯的吧？我跟你说，幸亏你是个丫头片子，你要是个小子，扔到社会上三天就得被打残。今天你就庆幸自己是女的，我不打你。记住了，以后……”“人啊，得看清对象再开口，别不自量力，啥人都敢惹。瞧瞧，你父女俩都挨打了，还能咋样？说话呀！”
老陈叹了口气：“哥们儿，咱俩跟老刘那点事儿你也清楚。现在，你放我们走，这事儿还能小事化了。你要再动手，那我也没啥好说的了。想当年，我也是见过风浪的人。今儿落在你手里，想安然无恙地走，难啊。不过，我得提醒你，这事儿闹大了，对谁都不好收场。”
加代一听，冷笑道：“心里还不服气呢，是吧？”
老陈摇摇头：“服，有啥不服的？跟你硬碰硬，我又不是傻子。你们是行家，这行我认输。但别以为我们就没别的路数了。老刘上面还有人，跟我铁得很。”
加代掏出手机：“行，我帮你打，你直接跟他说。把事儿一股脑儿告诉他，咋样？我就坐这儿等着。来，电话通了，接吧。”
老陈半信半疑接过手机：“武哥，是我，老陈。”
“老陈？咋不用自己手机打？用这号码啥意思？”
“武哥，这号码你不陌生吧？”
“别绕弯子了，说吧，啥事儿？这么晚，都快十一点了，我正打算睡呢。”
“武哥，别急着睡，我这儿有点急事儿，大事儿。”
“啥急事儿？”
“武哥，我挨打了……”老陈在电话里一股脑儿说了个明白。
老武一听，急了：“伤得咋样？”
“能不重嘛，后背都湿透了，全是血。他不让走。你跟他说两句吧。”
“老陈，你听我的不？”
“听，当然听。”
“肯定听？”
“肯定听！”
老武沉声道：“老陈，咱俩啥关系我知道，跟老刘那点事儿我也清楚。我就问你，你武哥的手段，你心里有数没？”
“有数。”
“那我能不能治你？”
“能。”“你现在是不是得听武哥的？”
“对，我必须得听。”
老武那边发话了：“你，赶紧给他跪下。”
“我说，快跪下！别磨蹭！”
“武哥，这……”
“你丫的，到底听不听我的？不听的话，我马上过去找你麻烦。你躲哪儿我都能把你揪出来。听不听？我再问你最后一次！”
“我听。”
“那就把电话挂了，跪着等他满意了给我回电话。不满意？那你就继续跪着。老陈，我可不是开玩笑。敢不听武哥的，有你好看。”
“知道了，武哥。”
电话一挂，老陈就把手机递给了加代。加代问：“还打算找别人不？”
老陈摇了摇头，“不找了。”说完，他就噗通一声跪下了。加代看着，叹了口气。
老陈求饶道：“你说咋样你才能满意？”
“你这是唱的哪出？”
“你满意没？满意了就给武哥回个电话吧。我保证，咱们的事儿到此为止。回去我肯定好好管教孩子，以后不会再有这事儿了。咱们也别结仇，就当没见过，这事儿没发生过。你就饶了我吧，我知道错了，真的怕了。”
大钢柱往前迈了一步，刚要开口骂“贱人”，手已经抬起来了。
加代赶紧打断：“哎哎哎，你知道我刚才给谁打电话了吗？”
“谁啊？”
加代说：“武爷！”
“我靠！”大钢柱一听，手立马缩了回去。
加代接着说：“我本来也不想跟你过不去。但今晚你的话太过了，说什么三天内让我道歉。我今天来，也没打算跟你结仇。你想想你刚才说的话。算了，过去就过去了。你得明白，我可以不动你，但不是动不了你。黑白两道，你随便挑。今晚你也看到了吧？”
“看到了，对付我很简单。”
“知道就好，起来吧，带你女儿走。”小乐把老陈扶了起来，老陈说：“兄弟，我还有件事想问问。”
“啥事儿？”
老陈问：“我不用赔你点钱吗？一般这种事儿不都得给点钱吗？你不需要吗？”
边上的兄弟们都瞅着加代，心里都盼着加代能要点钱，回头他们也能分点。
加代愣了愣，说：“也行吧。”
“那你看，赔多少合适？”
加代摆了摆手，“你给钢柱吧，别给我了。你俩回头商量去。钢柱，你给他打电话商量。”
“好嘞，哥。”钢柱应了一声。
加代一挥手，“走吧。”
老陈竖起大拇指，“谢谢啊。你真够意思。”
加代摆了摆手，“赶紧走吧。西瓜汁都流一地了。”
乐乐扶着老陈往外走，马三说：“哥，那丫头裙子破了，内裤都露出来了。”
老陈回头，“兄弟，不对，代哥，你给武爷回个电话。”
加代把马三的外套脱下来，走到乐乐跟前，“裙子破了，系在腰上挡一下。”
乐乐用复杂的眼神看着加代。老陈说：“你给武爷打电话，就说很满意。”
“知道了。”
父子俩走了。马三一看，说：“哥，我衣服……”
加代说：“明天你找她要吧。”
“她用我衣服遮过屁股，我还能要回来吗？”
加代挥了挥手，“钢柱，等他赔了钱，给马三五万，算是买衣服的钱。”
“好嘞，哥。”钢柱答应了。
往常找老武办事，老武总是磨磨蹭蹭的，这次却这么痛快。加代觉得挺奇怪，就回了个电话。电话刚响，武哥就接了，“代弟，事儿办妥了？”
“办妥了，武哥，谢谢。”
“咋样，还满意不？”
“很满意。”
“满意就好。你满意，我就高兴。我跟你说，代弟，你就是我的好兄弟，有啥事儿，只要是你的事儿，武哥我绝不含糊。上刀山下火海，武哥我都在所不辞。”
“行了行了……”“武哥，感激的话我就不多啰嗦了。这么晚了，你还是早点歇息吧。”
“哎，别急着走啊，武哥都想你了，来家里坐坐嘛。我也正失眠呢，让我媳妇准备点水果，泡壶好茶，咱哥俩喝喝茶，聊聊天，咋样？”
“真不行，武哥，我今晚得赶回北京。”
“哎，兄弟，就差这一会儿功夫？”
“我真的有事，武哥，实在……”
“那我上北京找你去？”
加代一听，愣了愣，“啥事儿这么急？”
“没啥大事。”
“没事我就回北京了。”
老武连忙说：“有事，有事，电话里说不清，咱见面聊。”
加代叹了口气。老武又说：“兄弟，就当武哥求你了。咋啦，跟我还客气上了？”
“行吧，武哥，我去你家。你稍等会儿。”挂断电话，加代吩咐大钢柱给兄弟们安排吃的，自己直奔老武家。
还没到老武家门口，远远就看见老武穿戴整齐地站在那儿。一见面，两人就热情地握了握手，老武领着加代进了屋，水果、茶水都备好了。坐定后，老武开口了：“兄弟，有点事儿得跟你商量。”
“代弟，你认不认识一个叫老九的，上海的？”
“老九？哪个老九啊？”
“就是上海的那个。”
“不认识啊。”
“老弟，你就别跟哥开玩笑了。”
“我真不认识。”
老武急了：“别闹了，这事儿不能开玩笑。武哥这两天都没咋合眼，班都没上。我都懵了。”
加代问：“到底咋啦？”
“老九来这儿谈项目，我也不知道咋回事。一个朋友领着他来找我，被我打发走了。”
“然后呢？”
“然后就接到电话了呗。”
“谁打的电话？”
“你还装蒜。人家原话给我带过来的，就一句话。”
“你想怎么着？我说我没想怎么着。他又问你想怎么着。我说这是一场误会。”这事儿，他上来就问：“你到底想咋整？”就这么一句，反反复复问了四五遍。我刚想跟他说清楚，他“啪”一下把电话给挂了。我当时心里就直犯嘀咕，这家伙啥来头啊？万一我得罪了他，那还了得？我这……”
“所以你找我是吧？”
“对啊，我就是想把这事儿给解决了。”
加代说：“这好办，我现在就得去一趟。除了我，别人去都不顶用。”
“我信你，我当然信你。除了你，也就你勇哥能摆平这事儿了。”
“那你咋不找勇哥呢？你俩关系不是挺好的嘛。”
“哎呀，找勇哥比这事儿还难办呢！”
“这样吧，我也不敢给你打包票。我肯定会尽力，但你别期望太高。你也知道我大哥啥人，对吧？再说了，我也不能空着手去。还有啊……”
“懂你。武哥那边，一切都会准备好的，明天早上就给你送过去。”
加代又说：“我跟你说个事儿，你就明白了。”
“你怎么把项目给别人了？人家那边都准备好了……”
老武叹了口气：“项目早就还给他了，可老九现在死活不来了。我还多给了他一个项目，他还是不来。我求他，他也不来。我这不是没办法了嘛……”
“懂了。其他的东西……”
“你放心，都安排妥当了。”
“那我明天就去一趟。”
老武问：“有把握吗？”
“也就两成吧。”
老武一听，惊讶地说：“你这概率比澳门赌场的转轮盘还低啊？”
加代说：“我去还有点希望，你找别人那是一点希望都没有。不信你试试？”
“别别别，还是得你去。兄弟，我都给你准备好。”
“行，那就明天见。”
老武又说：“今晚就别走了，住我家吧。”
“也行。”于是，加代当晚就留在了武哥家。
求人办事儿，就像吞了一把三尺长的剑，难受得很；靠别人帮忙，就跟爬九重天一样难。平时高傲得不行的老武，现在求人，也不得不低头哈腰的。
早上九点，老武整了一大桌子礼物，有的从别人那儿得的，有的是他自己张罗来的。最打眼的是林永金姑姑的一幅山水画，五米长，两米宽，加代一看，眼睛都亮了。
桌上有康哥、大贵、老哥、阳哥他们各自喜欢的玩意儿。加代点点头，说：“都放我车上吧，我开车来的。”
老武一摆手，旁边的人就把东西往车上搬。加代也一摆手，“我走了啊，武哥，等我信儿。”
“好嘞，路上慢点。”
王瑞开着车，半道上加代说：“掉头，回北京。”
王瑞一打方向盘，一车礼物又拉回北京了。加代给老九打电话，“九哥。”
“哎，弟儿。”
“听说你去天津了？”
“哟呵，你还知道呢。”
“你再跟我说一遍。”
“我去天津谈了个项目……”老九把事情一五一十说了。
加代听完说：“九哥，啥也不说了，算我欠你个人情。你得帮我把这事儿摆平，我答应人家了。”
老九一听，“你收礼了？”
“哪儿的话，我俩关系铁，我正求他办事呢。你得帮我这个忙，给我面子。九哥。”
“你这……这让我怎么说呢，现在吧……”
“九哥，别墨迹了。阳哥对买卖的事儿从来不上心。行不行，不就你一句话嘛？”
“代弟，说实话，我最近吧……”
加代一听，“得了吧。不行的话，我把上次打上海三少那事儿再跟勇哥提一遍。”
老九连忙说：“代弟，这事儿你一个电话不就解决了？我明天就回去签合同，把项目拿回来。”
“俩项目，多给你一个。”
“对对对，跟我说了。我明天就过去。”
加代问：“阳哥那边咋交代？”
“我就说这项目好，我必须干。”
“行，九哥，啥也不说了。”“那就太谢谢啦！”
“嘿，代弟，我听说那个啥百达的……”
“哦，百达翡丽呀？”
“对对对，瞧我这记性，还记得呢。”
加代拍了拍胸脯：“我给你搞一块咋样？”
“我要钢带款的，钢带可比皮带值钱多了。”
“懂你，包在我身上。”
老九问：“啥时候能给我呀？”
加代爽快地说：“等你到那边把合同一签，立马给你。”
“好嘞，代弟，咱俩这兄弟情，一辈子不变！”
加代吩咐江林，花了六百多万买了块百达翡丽。等老九回天津签合同，加代直接让王瑞给送过去了。
老陈赔了大钢柱二百万。大钢柱拿着钱跑到北京，非要给加代。加代摆摆手：“我不是说给你了嘛。”
大钢柱死活要给加代。加代没办法，把马三叫来，让马三收下一半，分给大伙儿。马三收了一百万后，大钢柱又悄悄给了马三十万，说是赔衣服的钱。马三拿到钱，每个兄弟都分了两万块，皆大欢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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